直譯還是意譯？ –其實乜都掂 （之1）

這句話怎樣翻成中文？

That’s a nice girl. Beautiful!

大多數（尤其是未研究過翻譯的、未有專業經驗的），相信心中都會這樣有數：

(譯文1) 這個女孩很好、樣子漂亮！

表面上好像也稱職，其實跟原文牛頭不搭馬咀。
原來這句話是多年前筆者在英國一間醫院的女病房聽到的，有位護士對高齡婆婆病人這樣說，因為後者臥床好一段時期，做過手術，院方鼓勵她下床嘗試再走動，一邊摻扶一邊打氣加油，予以讚美。（英語的beautiful未必是形容容貌。）
翻譯這樣一句話，可以採用不同的策略，例如：

(譯文2) 做得很好。好極了！

倘若譯者認爲應該傳達的是整句話所代表的傳意力量，丟開原文全句的字面意義，用另一句話來取代，以達到相當的效果，就是採用百分之百「意譯」即是”9″的立場：

(譯文3) 婆婆不用怕，來吧。很好，很好！

排先的例子當然是譯出了字面的意思，未曾考慮、顧及到講者真正的用心所在，所以傳達不出功能層面的效益（令婆婆走路更多更好）。

簡單一點說，有人「直譯」（translating literally），有人意譯。
由這個例子我們可以看出一些關於所謂「直譯」「意譯」的道理：
任何一個「立場」，都沒有必然的對錯，總會有某種情況是”0″或”10″可派上用場的。
究竟採取哪一個立場，視乎上下文、語境、文體、翻譯的目的等因素，按個別情況而定。同一篇文字，各段各句往往需要有不同「自由度」的譯法，並行不背。

直譯意譯孰優孰劣，是亘古以來翻譯方法爭議的永恒課題，中國由東漢至唐好幾百次早已由各方高手反反覆覆討論過（當年關心的是怎樣譯好佛經）。其實我們不妨又這樣看：

就以圖中顯示的連續統為據，左方代表原裝保存原文的有形內涵（formal features），右方代表自行發揮、務求傳達原文「真正的意思」，容許譯者自由運用創意去傳達原來的訊息。
這樣的話，各譯文大致上可以這樣理解（句末的數目字代表該譯文在翻譯「精神」中的位置）：

(譯文1a) 那是一個好的女孩子。漂亮！ —-1

如果稍爲更改詞序，以求符合譯文語的語法要求，就採取大概是”3″的立場：

(譯文1b) 這個女孩子真好。漂亮！ —-2

譯者也可能決定同時照顧到個別語詞的「傳意」力量，放棄字面的意義，這就大概是”7″的立場？

(譯文2) 做得很好。好極了！ —-6

倘若譯者認爲應該傳達的是整句話所代表的傳意力量，丟開原文全句的字面意義，用另一句話來取代，以達到相當的效果，就是採用百分之百「意譯」即是”9″的立場：

(譯文3) 婆婆不用怕，來吧。很好，很好！ —-8

由這個例子我們可以看出一些關於所謂「直譯」「意譯」的道理：
任何一個「立場」，都沒有必然的對錯，總會有某種情況是”0″或”10″可派上用場的。
究竟採取哪一個立場，視乎上下文、語境、文體、翻譯的目的等因素，按個別情況而定。同一篇文字，各段各句往往需要有不同「自由度」的譯法，並行不背。

至於哪一個譯文最「好」，恐怕又要由這次翻譯任務的目的等因素來決定了。

你又會怎樣翻譯這句話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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